【无主之地】3

*忙完了来填坑,上文戳:01 02

*本章主三山副鹤一期,双主线双本丸设定!分割线为两条主线区分点

*一定要放高能预警!高能预警!!就算如此也请牢记所有人始终是好人,结局始终会是HE....

*这之后的剧情走向大概都会很高能【顶着锅盖逃.....




精神上的负担带来的疲劳远甚于单纯身体上的。仅仅是在屋里稍微看了会书,三日月就觉得渐渐睁不开眼了。本来以为在一直盘踞到现在的违和感折磨下自己一定会失眠才对,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打瞌睡了。是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了,还是自己已经悲惨地习惯了高度紧张的神经呢?

 

“你困了吗?”当他打到第五个哈欠时,山姥切回头关照道。

 

“有点,今天过得太累了。”

 

“那你先睡吧,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,不打扰你了。”几乎是在三日月作出回答的后一秒山姥切就抱起桌上的文书,同时提起了灯。所有动作流畅到了不自然的地步,像是无言间催促着三日月快去睡觉一样,也像是,也许是三日月想多了,他一直在等着自己说出“我困了”这句话,然后自然而然地从房间里全身而退,一刻也不想与自己多待。

 

“切国,其实你可以就在这里……”三日月试图挽留他。

 

“放心,只是一些小事,我很快……就会回来的。”山姥切的语气似乎温和了几分,同时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关上了门。唯一的提灯被拎走了,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与黑暗。

 

三日月索性顺从地仰躺在了床上。那个孩子好像在躲着我,为什么?他暗自在心里发问。

 

门内是一片令人困倦的祥和,门外却莫名嘈杂不休。走廊上不时掠过一阵阵快速经过的脚步声,从远处房间里传来的呼喊声,有意压低的说话声。不管是呐喊还是低语,“烛台切”这个名字反复地出现。

 

光忠出了什么事,三日月顶着困意思考着。对了,不单是光忠,有一点尤为令人起疑——从他回来到现在,没有看见主上一面。不,甚至于在晚饭时的交谈中,也没有一个人提到主上一句,简直像大家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一样!任何一个正常的本丸,或者退一万步讲,至少是在自己的本丸,付丧神绝对不会如此不在意他们的审神者!

 

前提是,这里得是【自己的】本丸。

 

有个慢慢浮现出来的念头令三日月毛骨悚然。

 

他忽然想到一件事,立刻侧过身,伸手朝枕头底下摸去。理论上,他会摸到一本线装的和歌集——这是自己的小习惯,睡前躺在床上看的书,会顺手塞到枕头下。

 

什么都没有。与指尖触及到的虚空相反,他心里的恐惧瞬间增强了几十倍。

 

预感是对的,这里不是【自己的家】。

 

必须快点离开。

 

要逃,但是……

 

他感觉不到四肢了。潮水般的睡意汹涌而来,越是反抗,就越是无情地将他向深渊拖去。

 

“救……”

 

本能地要挣扎,但是双手仿佛已郁结成冰,动弹不得。视野开始模糊,脑中一片混沌。房间里的黑暗好像在眼前发光——确实在发光,逐渐撕裂眼前世界的黑色光芒。

 

漂浮在虚无里,闪烁不止的黑暗中,切国正注视着自己,用熟悉的翠绿双眸……不!不是他!另一只眼是苍蓝色!漂亮而诡异的异色瞳中,笑意越发张扬。

 

“晚安,三日月。”眼睛温柔地说。

 

 

 

“我受够了!”如此地甩下一句后,长谷部便愤然离开了大家开会的主房间,一期为了避免意外立刻追了出去。相对应的,鹤丸也跟上了离席的一期。偌大的门厅中只剩下山姥切一人,沉默地翻着桌上的刀帐。烛台切光忠,乱藤四郎,这是今天新划掉的两个名字。

 

这两年间,长谷部无疑是受伤害最深的人,而今晚发生的悲剧更加助长了他的痛苦,只怕现在他是真的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了。

 

而其他人何尝不痛苦?不论是等待还是寻找都毫无结果,遍体鳞伤永远不会痊愈,只有时间和灵力在飞速流逝。当这所剩无几的两者一耗尽,等待他们的结局就是无法挽回的。大家都在恐惧,现在可能只剩下对于奇迹的奢望,奢望被众人称之为“大将,主上,阿鲁金”的那个人出现,然后终止这场轮回不止的噩梦。

 

奇迹若是真的出现……

 

无意识下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。床上的男人呼吸缓慢而沉重,陷入了病态的昏睡中。这是自己的杰作,来源于早些时候悄悄掺进茶杯里的药粉。三日月,或者【他】要是还在的话,一定不愿相信自己竟然会使出这种阴毒的招数吧。

 

床上的人,不是自己的【三日月】。

 

就算他在沉睡,也仍能看出浅浅浮在他两颊的红润光泽,与这里所有人都不同,因为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。啊,自己也有太长时间没见到其他本丸的成员了呢,外界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得发展着,没人会在意这一个小角落。

 

果真如此吗?

 

山姥切凑近了桌上的铜镜,镜中倒映着自己的双眼。

 

果真如此。

 

自己错了,把真正的三日月留在了演练场。然后,瞳色彻底改变的这一凄惨事实告诉自己,他已经……

 

镜中的人影垂下头去,胸前佩挂着的引以为豪的刀纹被从更高处不断滑落的水滴浸湿。

 

“三日月……三日……月”

 

徒劳地喃喃呓语着爱人的名字,但是,得不到回应。已经无法得到了。

 

“三日月……主上……”

 

镜前的人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,掀开刀帐的第一页,笔尖颤抖着。最终,像末路之人割开脉管的刃尖那样,重重划去了第一页的名字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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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弱的火光喘息了几声消失在融成一堆的烛油里后,山姥切才发现拂晓的天空已经从云层中渐渐显露出灰白色。

 

他揉了揉酸涩肿胀的双眼,合上了年代志。意料之内的没什么发现,并没有什么火灾,以及,他顺便也翻了翻,暗堕本丸这种都市传说。主上的梦魇,看来只是病痛中的幻觉而已。

 

但年代志里有一页的事件描写引起了他的注意。按照书上所说,在两三年前,这一地区曾经产生过轻微的时空动荡,不料的是这一小小的裂缝引发的蝴蝶效应致使大量时间溯行军“错误”地涌入这一时空。所幸的是风波很快就被平息,只造成了些许损失。

 

有个词很扎眼,【些许损失】,以严谨为重的年代志里不该出现这样暧昧的说法。【些许】,是多是少?

 

山姥切不太喜欢阴谋论,也不愿意抱有恶意地揣摩时之政府。

 

虽然如此……

 

而且眼下还有个麻烦困扰着他。爷爷还是没出现。

 

要不然再找找?

 

现在的时间还能算是凌晨,本丸里醒着的,估计只有山姥切一人了。他放缓步伐,注意着不要将走廊上的地板踩出太大声响。

 

吱嘎——

 

他猛一回头。身后空空荡荡的长廊不见半点异常。

 

刚刚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?

 

山姥切的步伐加快了,几乎是小跑着向本丸大门移动,四周只回荡着他压抑的咚咚咚脚步声。虽然看不见,但他清楚感受到某种被人盯着看的恶心感觉。除了自己,谁会在这个点醒着?而且,还一路尾随着,不论自己如何绕道拐弯试图甩掉他。

 

错觉,只是错觉。

 

身子撞上了院里的大门。

 

山里寒冷的晨风激起他身上一阵阵的鸡皮疙瘩,山姥切拉紧了披着的布,背靠在门上,环视着庭院和长廊,五指悄悄放在腰间的本体上。高度紧张之中,他仍保留足够的信心和镇定,能让自己在危险时分像斩杀妖魔那样劈砍过去。

 

熟睡中的本丸没有任何动静,山林里几只早起的鸟不时啁啾一声。

 

冷风让他很不舒服。山姥切放下了将要出鞘的刀,轻轻将沉重的门推开一条缝,然后,快步溜了出去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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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月猛然睁开双眼。

 

自己还在昨晚的屋内,衣服和额前的碎刘海都被昏迷时的虚汗浸透,湿哒哒地贴着身体。自己的身旁,切国的轮廓背对着自己。

 

不,这里既然不是自己的本丸,他也绝不是自己的切国。

 

更何况昨天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下了药!

 

要快逃。

 

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他就直坐了起来,紧接着立刻懊悔地放轻自己的动作。索性,枕边人并没有被吵醒,发出着轻柔均匀的呼吸声。窗帘后透出的天光还很黯淡。

 

还是清晨吗,那自己还有机会!

 

三日月手忙脚乱,但不出一点声音地穿好了衣服。确认了床上的人还在熟睡后,他伸手拧开了屋门。

 

清晨的本丸一片死寂,屋门都紧闭着,长廊上只站着自己一个人,冷风扑面而来。但没什么比这样的景象更让当下的三日月激动了。

 

其他人都没醒!

 

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!

 

仿佛晨风中也透露出勾人的自由气息,促使他快步向着本丸的大门而去。足间轻点过年久失修的地板,掠过杂草疯长的庭院,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渴求着大门的方向。马上就可以离开了,把这里诡异的气息,迷药,违和感和压抑统统抛弃,回到外面的世界!

 

只要轻轻推开铁门就可以……

 

“您要去哪里,三日月殿?”

 

“!”

 

身后,白发的一期幽灵般出现,用温和的声线发问。他的双眸因微笑而弯成了好看的弧度,可是,三日月分明感觉到,影藏在那纤细睫毛下的眼瞳,正毫不留情地一层一层剥下自己笨拙的伪装。

 

“啊,哈哈哈哈,我睡不着,想出去走走。”故作镇定地开口。

 

“这样啊,那您可要担心别受了凉。”一期善意地提醒,但这之后,并未丝毫离开的意思。

 

“呃……你还有事?”

 

“您没能来参加昨天夜里的会议,山姥切殿在那时留了些文件给您,请先随我前去确认。”

 

不需要!

 

虽然很想这么回答,但一期的彬彬有礼下正渗透出不可抗拒的威严。自己现在沦落在对方的阵地里,毫无疑问是对方占上风。明知这也许会是陷阱,如果这时再大胆地违逆他,恐怕会立刻被刀刃穿过身体钉在铁门上。

 

这个本丸疯了。

 

于是也只能……

 

“好……好的。”

 

 

 

白发青年将自己带去了主厅。处于本丸阴面的主房间,没有掌灯,在昏暗的清晨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

 

“就放在桌上,小心脚下。”一期先一步踏了进去,提醒道。

 

三日月迟迟不敢迈步进去,直到走在前方的一期回过头用眼神催促他。迫于强大气场的压制,他只好探身一步。

 

踩在柔软的榻榻米上,什么都没发生。

 

于是又迈一步。

 

再一步。

 

一期已经毫发无损地到了桌边。

 

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

 

其实对方根本没有恶意,只是单纯地……

 

“啊!!”

 

脚下瞬间一踩空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委身于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中,然后“嗵”一声,是自己的身体狠狠撞在冰冷地面的声音,全身的关节因这次冲撞而发麻。

 

“对不起,【三、日、月】殿……”一片眩晕中,传来一期的声音——不是从前方,而是从头顶。头顶四方的孔洞中,出现了一个身影。一期正从边缘处注视着洞口下的景象。

 

“您既然闯入了这里,就暂时不能离开。请原谅我,这对大家都好。”

 

洞口边的人影平静地说出奠定他命运的话语后,上方四角形的光亮就消失了。

 

自己的视野陷入彻底的黑暗。

 

 

 

离开主厅,一期缓慢沉重地,却尽量步调平稳地走向自己和鹤丸的房间。

 

好疼。全身的伤口都在疼,火烧火燎。不,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灼烧还是冰冻的痛觉了,冥冥中,有一种伤口在大出血的脱力感。

 

“嗬啊……哈……”

 

他扶着墙,压抑自己痛苦的喘息,一步一步向前挪去。

 

疯狂流逝的,是自己的灵力。

 

耗尽的那一刻会像乱一样吧。昨天,那个一直陪伴他到如今的活泼弟弟绝望地扯住他的衣角向他呼救。自己不断试图输送灵力过去,但为时已晚。

 

失去灵力的付丧神,下场只能用【消失】来形容。比死亡更悲惨,不会留下任何遗物地分崩离析,消失殆尽,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。

 

他试图紧握住那个孩子的粉色缎带,但它们转眼就化为了齑粉,由指缝间飘散无影。

 

“啊……”

 

自己快到极限了。

 

至少,在还有力气的时候,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去。

 

他们约定好,要两个人一起等待。

 

但现在已经……

 

终于到了。屋内的床上,面色苍白的恋人沉眠着。披散在枕头上的,是曾属于自己的蓝发,正如自己颈间也轻拂着属于他的白发一样,这是两人联系在一起的证明。

 

一期俯下身。

 

鹤丸惊醒了。

 

“一期?你怎么……唔……”

 

面前的人迅速捂上了自己的嘴。

 

“原谅我,鹤丸……我无法,遵守约定了……”

 

鹤丸的瞳孔陡然放大。

 

“住……手,一期一振……住手……!”破碎的话语从指缝间溢出,却使得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。

 

几乎要使自己窒息了。

 

有冰凉的东西洒落在颈间,鹤丸此时无法起身确认那是什么。

 

“求你……快停下……”他在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和窒息感中极力呼喊。
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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